在陆神捕加班加点的审讯时,东海城陆五、郡丞也动手了,士兵将探春楼团团围住。
冯三在一众小弟的掩护下,妄想逃窜,被陆五出手拿下。
第二天,睡的饱饱许安桌前,多了一摞审讯记录。
其中,最重要的两份审讯记录是陀墨和陆五的。
高守义果然说谎了,陀墨根本不是死神阁的使者,而是高守义两年前发展的下属。
所谓的配合许安,捉拿陀墨,纯粹是高守义为了自救。
先前问许安要控心丸解药,大概率是想知道许安是如何解开蛊毒的,或者有意摆脱死神阁也说不定。
昨晚攻击大牢的四个黑衣人,是陀墨在山匪中收的徒弟,陀墨让他们攻击大牢,纯粹是碰运气。
因为陀墨不相信高守义会轻易死掉。
而陆五则是高守义就职东海郡郡守时,留的暗线,一则为了监控东海郡的动向,二则负责郡守与陀墨的联络。
许安看完审讯记录,抬头看了一眼陆神捕,“陆神捕,辛苦一夜了,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静坐的陆神捕,闭着眼睛说道:“驸马爷放心,这才哪到哪,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不影响。”
许安满头黑线,‘但是我看你这状态,明显需要休息呀!’
“别逞能,这个高守义不是善茬,说不定他也是宗师高手。”
陆神捕站起身子,“好,那我去休息一下。”
画风突转,让许安有点不适应,不是大哥,我以为你真行呢,结果你掉链子了。
看着许安错愕的表情,陆一凑近许安耳边,悄声说道:“陆头有一个少有人知道的外号,三刀猛男。”
许安侧眼看向陆一,疑惑问道:“这个外号有什么寓意?”
陆一再次悄声说道:“陆头前三刀是真的猛,宗师都少有人能接下。
但三刀过后,陆神捕就变成软绵绵了。
驸马爷,你可千万别往外说,陆头最忌讳这个,他要是知道是我泄密,会打死我的。”
“哈哈哈,三刀猛男,是该忌讳。”
许安哈哈大笑时,陆二、陆三、陆四、陆五眼睛纷纷冒绿光,八卦之心难以抵挡。
许安被众人看的发毛,立刻说道:“好了,你们五个也去休息吧。”
“驸马爷,我们不累。”
“这是命令”,许安知道,对这些‘爱面子’的糙汉子,你就得来硬的,否则他们不听。
见众人都去休息了,许安再次拿起审讯记录,检查自己是否有遗漏细节。
而屠芳正守在牢房门口大快朵颐,自从跟了许安,伙食质量直线上升,这让屠芳十分满意。
许安正认真看着审讯记录,一膘肥肚圆的大汉走了进来,“启禀老爷,县衙的食物见底了。”
许安质问道:“前个不是刚出去买了么,怎么又见底了?”
大汉颤颤巍巍说道:“回老爷,小的没想到,屠芳小姐的饭量如此之大,准备的少了。”
许安不耐烦的摆手道:“去去去,找两个士兵跟你一起,多买些。”
县衙厨子刚走,一士兵跑了进去,“启禀钦差大人,有人来找县令。”
“什么人?”
士兵回道:“她们说是刘家遗孀。”
许安看向士兵,“她们有说来干嘛吗?”
“她们说,县令欠她们银子。”
许安让士兵将两个遗孀带进来,仔细问询后,才知道,县令以刘家通匪的名义,把刘家银子都‘充公’了。
两个遗孀当了身上藏的一件首饰,换了些许铜板,勉强度日。
因没有生计,铜板没几天也花完了,孩子快被饿死了,两人这才鼓起勇气,来找县令。
两人知道,县令与刘家一样,也通匪,想以此要挟县令。
听两人讲完后,许安无语道:“不是,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可以要挟县令,不怕县令直接把你们下大狱?”
其中一个灰衣女子回道:“回大人,您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姐妹,她躲了起来,要是我们没有回去,她就会去东海城告状。
听闻,东海城郡守大人是个好官。”
许安知道,这个灰衣女子认出自己了。
当时,刘家只剩下五个人,三个遗孀,两个孩子。
许安之所以不杀她们,是因为她们也是可怜人。
“我问你们,我把刘家人都杀了,让你们失去了依靠,你们恨我吗?”
灰衣女子纳头便拜,“回大人,小女子不恨,反而感激大人为我们报了杀父杀兄之仇。
自从父母和两个哥哥被山匪杀死,小女子无一日不想报仇,要不是大人,我姐妹三人至今还被刘家蒙在鼓里。”
说到此处,灰衣女子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另一个麻衣女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为了不给刘家传宗接代,我们还为两个孩子改了姓,实在是亲生骨肉,我们舍不得掐死。”
许安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孩子是无辜的,可不能掐死。”
许安是真怕这两个傻女人做傻事,这要是把自己的亲骨肉杀死,又是一人间悲剧。
单是想想,许安觉得晚上都得做噩梦。
为了让三个女子和两个孩子活下去,许安让士兵带着两个女子去买了一间铺子,又额外给了二十两银子,留了一张纸条,让几人日后有困难,可以找新县令。
再多,许安就不敢给了,怕招贼。
两女子千恩万谢后,才离开县衙。
许安望着离开的两人,才回过味来,高守义之所以费劲巴力的维护自己好官的形象,一是为了避免暴露,二是为了处理各县衙留下的尾巴。
普通老百姓还好说,没有路引,哪也去不了。
但要是碰上路过的侠义之士,就不好说了。
虽然侠义之士,第一时间会想到找郡守处理此事。
如若侠义之士到了东海城,听到郡守不好的名声,定会转身就走,将事情捅到京城。
可若是郡守是‘好官’,侠义之士定会毫无防备,被郡守找个由头押入大牢,彻底掐死苗头。
许安想了另一个重要的事,除了泷水县,东海郡其余各县,在高守义到任后,也开始山匪猖獗。
虽然没有证据,但许安觉得,这就是高守义暗地里搞的鬼。
可高守义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不是长久之计。
如此大规模的山匪,东海郡的老百姓死的越多,能创造的财富就越少,将来高守义如何继续从民间攫取财力?
难不成他只想干一锤子买卖?还是想削弱大岳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