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除江浸月外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定在那里，瞪着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江浸月。
江浸月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更不是调戏，倒是真像提出解决方案，只不过言语间有些惹人误会。
陈亦辞手握拳，放在嘴边：“咳。”
江浸月反应过来，略显尬色。
“我——”
“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郑冰巧郑重道：“对，她们俩也没听见。”
温凝白被逗笑，王佑怡冲江浸月挑了下眉。
江浸月躲开视线。
陈亦辞见状赶快转移话题道：“这些肉够吗？我再点些？”
“够了够了，等会儿我们还要去吃点小吃儿呢。”
郑冰巧说，“月月，你不是说想吃章鱼小丸子嘛，吃完我们可以去瞧瞧。”
江浸月：“好啊。”
没过一会儿，陈亦辞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喜欢吃章鱼小丸子。”
真的很想了解，她喜欢到可以做微信昵称的东西，究竟是为什么。
江浸月被问的莫名其妙：“就单纯喜欢。”
很显然，陈亦辞很难接受单纯这二字，刨根问底道：“总有个理由吧。”
江浸月脱口而出：“第一眼就喜欢了。”
话音刚落，江浸月夹虾滑的手顿了一下，滑落在碗里。
她筷子插进去时，脑子里猛然闪出一个画面。
他们的第一次擦肩而过。
这种解释，陈亦辞把想说的话都忘了。
第一眼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喜欢？
陈亦辞不太懂，他好像除了恶习，其余的都沾点儿三分钟热度。
他将材料相同的章鱼丸子扔进嘴里，不好吃也不难吃。
咽下时，眼前闪出一个问题。
他对江浸月的热度，能维持多久。
因为自己的私人问题，把女生扯进来多少有些愧疚。
陈亦辞付完钱，抱着给她买的花跟在几人的后面。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陈亦辞在后面听着，江浸月能说上几句话，但大多数时间也是闭嘴。
摊口不远，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外面还摆放着几张桌椅。
陈亦辞坐过去，手里扒拉着手机，翻阅购物软件。
找了几下，没耐心了，他盯着江浸月看了一会儿。
江浸月夹在郑冰巧和温凝白之间，盯着锅里被翻滚的丸子。
比起身高，更出众的是那张脸。
可能是淡妆看习惯了，如果真过多粉饰，反而觉得别扭。
陈亦辞咽了口空气，随后释怀的笑了。
估计还能很久。
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圈后果断下单。
微信扣钱消息刚到，江浸月端着圆形盒子，坐在陈亦辞对面，递来叉子，问道：“尝尝吗？”
陈亦辞接过叉子，还没叉进去，江浸月先吹了吹，咬了一口。
“……”
陈亦辞愣了一下，随后语气调戏道：“不应该给我吃第一口啊。”
江浸月不理解，反问道：“为什么？”
这回换陈亦辞不理解了，几乎是下意识的问：“没谈过恋爱啊？”
问完，陈亦辞的脑子才追上嘴。
江浸月愣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没。”
“我第一次谈恋爱。”
陈亦辞正懊悔着，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一页翻过去。
江浸月轻晃叉子上的半块丸子，说道：“谈多少个，我还是吃第一口。”
陈亦辞被江浸月的样子逗笑，刚才的情绪一扫而光，也跟着吃起来。
黄色酱料，一眼看出蜂蜜芥末，不过陈亦辞还是被冲了一下。
从鼻子到脑袋。
陈亦辞别过头，皱了皱眉毛。
江浸月忍住笑，解释：“他们家稀释程度很小。”
“良心商家啊。”陈亦辞缓了一会儿，“怪不得。”
江浸月见陈亦辞手上的吃完，又问：“还吃吗？”
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怎么拒绝都过意不去。
陈亦辞又吃了一个，相比于上次，这次准备充裕，冲击感小了一些，给足了仔细品味的时间。
外酥里韧，他好像悟到了，味道确实不缺。
江浸月像是看出了他的意犹未尽，把整盒都推给他：“你先吃，我去买。”
陈亦辞倒是没客气：“谢谢女朋友了啊。”
江浸月在那排队，郑冰巧几人坐到陈亦辞隔壁，打了声招呼后洋装生气道：“你还欺负月月给你买章鱼小丸子啊。”
“咋了？”陈亦辞说道，“我女朋友宠我。”
“啧，恋爱的酸臭味漾出来了。”王佑怡道，“能不能收一收。”
陈亦辞笑了，没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江浸月回来，把椅子往她们旁边移了移，坐下吃了一口。
郑冰巧愣了一下：“啊？你不是给辞哥买的嘛。”
“嗯？我给自己买的啊。”江浸月看郑冰巧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没事。”郑冰巧瞟了眼陈亦辞。
外面天渐渐暗下来，而商场内不分昼夜，灯光一照，购物欲直线上升。
“我还想去这家店看看。”
郑冰巧看见她最爱的香奶奶就走不动路。
“你口红那么多还买啊？”温凝白低声提示。
郑冰巧说道：“哎啊，换个颜色嘛，这玩意儿只能多不能少。”
蛊惑的理由成功将温凝白策反，扔下王佑怡和她跑了进去。
王佑怡无奈的摊开手，江浸月和她后脚跟了进去。
“啊，我适合这个颜色嘛？”郑冰巧问了一圈，到了江浸月这，眼睛一亮，“月月，我感觉你适合这个系列，要不你也选一个？”
江浸月看了眼logo：“算了吧。”
“别算了啊。”陈亦辞靠过来，对江浸月道，“你随便选，我掏钱。”
郑冰巧露出羡慕的神色，识相的推开了，临走对江浸月补了一句：“记住，一定要是裸色，加油。”
陈亦辞不懂口红，无从下手，刚要去叫导购，江浸月开口：“不用了，我有一支。”
“都来了，拿支再走？”
陈亦辞知道江浸月不好意思，但让他看着别人买，自己女朋友没有，挺难受的。
他拿支白色壳的口红，塞进江浸月的手里。
隐约记得她的生日在附近，随口说道：“不是马上有个生日？送你的。”
意思很明显，江浸月没理由不收。错就错在，陈亦辞忘了，她的生日已经过了。
“我生日过完了。”
口红被插进原来安放的位置。
说完，江浸月走向郑冰巧，没走出几步，手腕被抓住。
她顺着力道侧过身子，抬眼看他。
“怎么了？”
陈亦辞松开手，缓缓靠近她，低下眼解释道：“抱歉啊，我忘了。”
不会用花言巧语的理由掩饰，忘了就是忘了。
下一步是什么？
买礼物，来弥补他内心的愧疚。
先前她还有顾虑，尽力保持着两人金钱上的平等，可经过几次冲击，她想清楚了。
反正用钱解决的事，对他来说是最省事的。
江浸月吐了口气：“没关系。”
果然，陈亦辞喊来导购：“给她挑几支合适的。”
导购笑眯眯的走过来，盯着江浸月看了几秒，“您女朋友长得很有特点，如果用艳色就太抢眉眼的戏份了，裸色更适合您女朋友呢。”
“这几只都很贴合您的唇色，可以试一试。”导购挑了几支给江浸月。
江浸月没拒绝，但也没试。
陈亦辞说：“那就这三支，都包起来吧。”
陈亦辞拎着购物袋走在江浸月的左手边。
见江浸月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声哄道：“真不好意思。”
江浸月接过他递在脸前的口红，说道：“我真没事。”
他不记得，她早就预料到，有了心理准备。
况且当天，有他没他都一样，很开心。
“你那天在哪过的？”陈亦辞问。
江浸月说：“宿舍。”
陈亦辞皱眉问道：“玩的开心不？”
江浸月实话实说：“开心。”
“开心就行。”陈亦辞如释重负，给刘宇发了几条消息。
江浸月随意瞥了眼，视线定在陈亦辞的脸上。
“月月，你看这个，哈哈哈哈。”郑冰巧突然跑到她面前，带着一个搞怪眼镜，对她摆动作。
江浸月眨眨眼，走来的温凝白也带的用款搞怪眼镜，很显然是被迫。
陈亦辞看笑了：“你们挺酷啊。”
“哪有辞哥酷啊，库库买单。”温凝白挑眉道。
“哈哈哈哈。”
外面灯火通明，订好电竞房已经晚上十点，郑冰巧受不住，准备回去待会儿，等到放气球时再出来。
温凝白和王佑怡跟着郑冰巧离开。
江浸月刚跟过去，陈亦辞喊住她：“江浸月。”
江浸月回头：“怎么了？”
“要不要陪我走一走。”陈亦辞说。
万家灯火，身后人来人往，陈亦辞深深地望着她。
几秒后，江浸月点头：“好。”
走着走着，江浸月突然问：“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陈亦辞顿了一下，说道，“但我挺想和你单独相处的。”
江浸月回顾了今天，确实很叽叽喳喳，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江浸月说：“那下回，不叫你了。”
“……不是”陈亦辞笑容僵住，反问道，“不应该说下回跟你单独出来吗？”
江浸月嗤笑一声：“你之前的女朋友，很喜欢你啊。”
能给惯成这样。
陈亦辞被问愣了，怎么没想到江浸月能问出这句话，更搞不懂为什么问。
但细细品味，这话的意思怎么这么怪异。
“啥啊。”
江浸月：“没事。”
“有事。”陈亦辞搂住江浸月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是很喜欢我啊。”
江浸月挣了两下无果，“嗯。”
陈亦辞双手抓住她的肩，把她摆到自己面前，喊道：“江浸月。”
江浸月咬了下嘴唇，露出酒窝：“逗你。”
陈亦辞还没被这么逗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憋出了一句：“不能逗我。”
江浸月见他松开，她连忙后退一步：“那你之前老逗我。”
“……”陈亦辞沉默，最终选择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