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警报响起的那一瞬间,不仅仅惊动的是这两个地方的人,就连军方的人也收到了消息。
事实上他们对于博格里兹公学出现联邦通缉犯这件事是保持怀疑的态度的。
毕竟这里是威斯特,联邦首都,最负盛名的星盗来这里都得掂量掂量能否全身而退的地方。
更何况是博格里兹公学,作为顶级学府之一,安保系统自然是没话说,更何况这附近还暗中驻扎了三种不同的军队。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多蠢笨的罪犯会袭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懈可击的学校。
于是他们淡然自若,别说派人,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倒是警局匆匆忙忙,倒不是因为通缉犯,是他们当心校园命案,这个年纪,冲动之下犯什么案子都有可能。
所谓万物皆有可能,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林子大了......咳咳。
但是他们万万不能想到这只是个乌龙,当巨大的警笛声充斥校园,当他们一同赶到现场的那一刻,他们傻眼了。
......
只见华贵的宴会厅内一群人缄默不语,齐刷刷的盯着巨大的投影,投影中有两个人,一个人身穿白西装,苦大仇深的扶着额。
另一个人就不一样了,他居然是悬空着的,双手无任何支撑,整个人就被定住了一般,眼神中带着近乎圣洁的空洞与死寂,犹如自愿献身的异教徒。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联邦警察也不免为这场景感到触目惊心。
到场的警察立即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上级长官,说话间他的声音都不免出现了些抖动。
“博格里兹出现大规模极端异教徒......。”
“组长...长,现在该怎么办?”
组长:???!
“将现场画面立刻传给署长,我立马带人过去。”
联邦督查到场也不明所以,他们不是接委托来调查校园霸凌事件的吗?怎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的场景。
联邦督查从黑压压的的一片人群中迅速锁定了他们派出的卧底大哥。
大哥也寻思着呢,这事情的发展怎么这么不对劲,联邦通缉犯....他刚招的小弟?!
难怪对方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他的伪装,还伪装一番刻意接近他,简直是用心险恶。
大哥完全忘记了当初到底是谁死皮赖脸,只觉得自己被骗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身为联邦督查居然这么容易被骗,哭丧着脸从人群中走出来。
“长官,我好像遭遇到了一起非常严重的诈骗,对方是个通缉犯。”
........。
大哥用三言两语就把这里的情况讲清楚了,不过他把话说完,督查的人和偷听的警局的人都沉默了。
卧底变通缉犯,演都不带这么演。
大哥是个淳朴的老实人,哀嚎一声:“我被诈骗了!”
警局有一人听到他说的话后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被诈骗,你是把活外包了。”
大哥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但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联邦警察派出一大波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通通抓获了。
至于时繁是被运出去的,由于虚拟仓有些重,他们叫来了拖车,好在投影已经被断开了,但时繁退不出游戏也出不来虚拟仓。
更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他整个人都意识都被困在了游戏里。
也好在困里面了,不用直接面对社死现场。
卧底大哥叫张帆,联邦督查里大家都叫他张哥,他当辅助很多年,干了很多年餐饮店卧底,这一次是他想要转型,第一次想尝试一下新项目。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白色强光亮起,原来一片漆黑的审讯室瞬间就亮了起来,亮的刺目。
张帆下意识就用手挡了挡,眼睛被照的睁不开眼。
下一刻他的手被人移开,面前的警员笑着说:“张帆?不要遮,我主要还是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我听说你以前一直在餐饮店卧底,怎么这一次跨度这么大,老耿也让你去。”
老耿是联邦督查的组长,算是张帆的顶头上司。
张帆有些紧张,但他面上没有表现:“耿队这一次有事,去光河了,他去的急,就说把一切都交给我。”
“后来,督查局派发任务下来,他们说先让我探探路。”
警员连忙追问:“是什么任务。”
张帆:“就是校内不正当宴会,校园霸凌。”
警员听完后松了口气:“那你和那通缉犯是什么关系。”
张帆茫然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认识,我本来想拉他入伙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不是东西,为了两百骗我这糟老头子。”
警员疑惑问:“你不是外包人家吗?怎么说人家骗你,人家为了你的钱现在还躺那了。”
张帆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笃定道:“那小子肯定就是个偷,肯定不会犯什么大事的,最多就是穷的狠了,吃饭都成问题。”
他虽然有些紧张,但眼中闪着仿若洞察一切的精光。
如果时繁现在在这里听到这番话绝对会瞪大眼睛,惊讶道,叔你可真懂我。
......
时繁醒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轮流审查了一遍,张帆张大哥已经坐主桌了。
毕竟是联邦督查先介入的这案子,他怎么也得旁听一番。
不过审完所有人后,他们惊讶的的发现,所有人的证词各不相同。
有说什么看热闹的,有说科技展览会的,有单纯新生欢迎会的,还有的说是就是来蹭小零食的.....。
但这些人都不约而同提到了一个人,就是宴会的创始人之一的白矩。
这些人中,三分之二的都是白矩的狂热粉,还有剩下的三分之一至少也是为了见白矩来的。
警局的人正想着去把人找来,还没付诸行动,没想到,人自己就来了。
白矩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专业人士,解开了虚拟终端密钥,于是时繁终于醒来了。
……
接着两人就被压着一起进入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时繁被强行带上了手铐,白矩则是悠闲的靠着,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样闲适。
时繁不禁感慨,人与人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长官,我必须澄清一点,我不是通缉犯 ,比起我,你们更应该把我旁边的那位拷起来。”
白矩:???
“我实话实说了吧,我其实是卧底,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这场宴会带有欺凌性质,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贵族对底层彻彻底底的剥削。”
警员熟练的已经不会为任何证词动容,只是挑眉,富有威慑沉着的口吻道:“你有什么证据吗?你凭什么证明你是卧底?”
时繁老实回答:“对面的那位大哥可以证明,老实说,我认为这场宴会就是有问题的,对本人造成了非常不良的影响和严重的心灵创伤,导致我的内心粉碎性伤残,极有可能导致我患上心理疾病。”
警员:“张帆,你怎么说?”
张帆叹了口气:“我实话说了吧,对面那小子的确是我请的外包,但他是不是通缉犯我真的不知道.......。”
“我和他不过第一次见面。”
警员严肃点了点头对时繁道:“现在你有什么话可说?”
时繁有什么话可说,他自然是无话可说,果然还是这个结局,你们多个联邦警察局能互通吗?就不能联个网吗?还要他解释多少遍。
时繁有些烦躁,眼前的警员突然褪去了一以贯之的和善面孔,气势变得凌厉,让审讯室的气氛变得分外凝滞。
这让他下意识的有些抗拒,但他强压着翻涌的情绪开始讲述这个有些漫长的故事。
“事情要从我的一个该死的混账前男友说起。”
白矩听到时繁说的话忍不住偏头看他近乎偏执的说道。
“你除了我还有别的人?”
时繁有些语塞。
“有没有可能你才是后来居上的那一个?”
警员突然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时繁两人,一脸新奇:“敢问两位是什么关系”
“前男友.....,不过我说的不是他,另一个,自从我和他分手后他就对我思念成疾,那一天,他终于做出了一个混账事情。”
......
“就这样,我的照片荣登街头巷尾,也放进了各类警报测试中。”
话说到一半,对面突然传来笑声。
时繁猛的抬头,对面的警员崩着个脸,努力压抑的嘴角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时繁:“........。”
白矩则明显不在状态,甚至忍不住反问:“那前男友那么不是东西,为什么当初要在一起?幸好你后来找了我!”
时繁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去。
警员:“好事情的大概我们都已经了解了,不过,我们还需要光河方提供证明,不会很久,放心。”
时繁这才松了口气。
警员转而问向白矩:“白先生,有人举报你开设不正当宴会,宴会中不仅含义暴力手段,甚至还有赌局,对此你怎么解释?”
显然,警员是一个迟钝的人,甚至迟钝的有些可怕,否则他绝不会把话直接给白矩说,而是摆出证据。
面对怀疑,白矩面容平静,坐姿依旧那么端正,甚至嘴角还温柔的含笑,但如果细看他眼底含着的全是冰冷。
“警官要我怎么讲?”
“要我说没有?还是有?我只能说我所举行的宴会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甚至还有向上备案。”
“关于这些你们可以找我的律师。”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时繁:“.....。”
实在是真的没有证据,大哥卧底卧了个啥,连张照片都没有?他的现场直播没录吗?他受的苦白受了?
时繁对着张帆挤眉弄眼,谁料,对方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讯号。
也跟着挤眉弄眼起来,纯挤眉,一点讯息都没有的那种,这或许就是所谓鸡同鸭讲。
于是,时繁眼睁睁的看着白矩走了,他走的很快,走路带风,这时候被带过来的人已经走了半数以上,都是被人保释了。
这本来就是场闹剧,就这样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戛然而止。
但留在原地的人却会恨在场的所有人。
因为,没有人保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