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墨要在三日后离开村子,跟随一名仙人去参加考核,有可能成为仙人弟子,修习术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一时间村子中的男女老少都聚在常青亭下叽叽喳喳的讨论,更有甚者跑到常青学堂向杨先生询问事情的真伪,不过都得到了统一的回答:“是的”
常青亭下,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我们去墨娃子家看看,一时间都向周墨家跑去,没一会,便将他家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人一句,把周怀搞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老周,墨娃子出息了,要去当仙人弟子了,那他岂不是要成为我们村第一个仙人了!”
“是啊是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仙人呢。”
“墨娃子这孩子,平时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那是顶顶的好,勤快,努力,他肯定会成为仙人弟子的,那可是传说中的仙人啊,到时候我们村就倍有面子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啊。”
阵阵欢呼,好似要掀了周墨家的房顶。
“摆席!摆席!”
几个孩子看大人们都这么高兴,就跟着瞎喊了几句,没想到听到“摆席”,村长便大手一挥。
“好,摆席!”
“哦哦哦!”
听到村长发话,围在周墨家的人群再次欢呼而起,竟直接将周怀、刘惠、周墨高举而起,唱着跳着,向村中心而去,摆桌子,开席!
一时间,家家户户都拿出来自己放着的吃食,村中的妇女们齐齐上阵,男人们搬桌抬凳,老人们吹嘘胡扯,孩童们嬉闹疯跑。
时间一闪而过,一眨眼两日后,这一天,天还没亮,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早早起床,守在村口,想要一睹那仙人的模样,万一被仙人看上了,那怕是当个仙人小仆,那也是一步登天了。就连需要去学堂学习的孩童们都被杨先生允了一天闲暇,跑来凑热闹。
半个时辰后,红日东升,普照大地。
“来了!仙人来了!”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指着远处那飞在天上的人影,激动的喊叫。
一时间,人群都向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确是一道正飞在天上的人影。
“这,这就是仙人吗!在天上飞!”
喧闹间,那道飞在天上的人影渐渐靠近,而后停在众人身前,落地收剑。
只见来者,气宇轩昂,剑眉国脸,身着灰袍,一副生人勿近之势。
胡伟环顾一周,道:
“谁是杨夏?”
“仙长,杨先生在学堂中。”村长拨开人群,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
闻言胡伟神色一凝,摆手道:
“带路。”
见此村长不敢怠慢,怕惹得仙人不高兴,连忙点头,带着胡伟向常青学堂而去。
见村长带着仙人离开一段路后,众人才拔腿跟上。
常青学堂。
“胡仙长。”杨夏见胡伟寻来,忙合上书卷,恭敬行礼。
胡夏见眼前一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实在无法与印象中那个落魄失魂的落榜书生对比,愣神了一下才说道:
“你就是杨夏?”
“是的,胡仙长。”
“你摔碎玉佩,可是想清楚了?”
“是的,不过并非是我,而是我的一个学生。”
胡伟见杨夏回以肯定,刚要点头,便又听他语气一转,不由眉头一皱。
“哦?不是你?这可是个能求仙问道,修习术法的机会,你不要?给了一个学生?”
“是的,胡仙长,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对求仙问道并无想法,只想当个教书先生,教教书,赏赏花,况且当初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这里教书,更不会还能再见到您。”
“哈哈哈,你倒是真性情,也罢,给你的,自然由你决定,带那个孩子来吧,时间不多了,一个时辰后便要尽快启程,不然赶不上考核了。”
“谢胡仙长,不过我这学生身体有些不便,不知……”
“你放心,若他能通过考核,成为我开山宗的弟子,就算他缺胳少腿也能医治完全,就算他没有通过,我也会请求我师父出手医治他。”
“那便谢过胡仙长了,我这就去将他带来。”
话落,见胡伟点过头后,杨夏才离开,去将周墨带来。
周墨家。
“墨娃子,今天你就要跟着仙人离开了,以后爹娘不在身边,万事一切小心,生活也就靠你自己了,爹和娘这辈子没啥本事,没有可以交给你的,只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的,如果想家了,就回来看看,爹和娘一直在这里等你。”
周怀平时是个大老粗,没读过书,也没上过学堂,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
平时爱说话的刘惠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着身子用布包着平时周墨喜欢吃的东西,一双眼睛早已通红模糊,连吃的东西都几次拿错。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争气,争取早日成为仙人弟子,那时就把你们接去。”
“嗯,爹娘相信你,好了,去吧,别让杨先生在外面等久了。”
周怀说完,便拿起刘惠裹好的衣服和吃食,便掺着周墨走出草屋,将东西递给杨先生,道:
“杨先生,墨娃子麻烦你了。”
“不麻烦。”
说罢,杨夏接过包裹,看向周墨,等着他最后告别。
“爹,娘,我走了。”
周墨话落,便撑着竹仗朝着周怀和刘惠跪下,弯下腰重重的磕了个头。
“墨娃子……”
终于,刘惠再也无法忍受,哭着想去抱跪在地上的周墨,却被周怀紧紧拦住。
“杨先生,带墨娃子走吧。”
闻言,杨夏也只能搀扶起还跪在地上呈磕头状的周墨,离开了小院。
“周叔,我们走了。”
见杨夏带周墨离开,周怀像脱力了一般,再也无力拦着刘惠,而失去阻拦的刘惠也双腿一软,流着泪瘫坐在地上。
“呜呜呜,墨娃子……”
常青学堂。
“胡仙长,我的学生来了。”
“这……”
看着杨夏身后跟着的断腿少年,就连做过保证的胡伟都是一愣。
“胡仙长,这就是我学生,周墨。”
“嗯,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走吧,小家伙,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吗?”
看着沉默寡言周墨,胡伟生出了逗逗他的想法。
“知道,仙长。”
“哈哈哈,那走吧。”
话落,胡伟便对着周墨抬手一挥,一把泛着流光的灵气飞剑便出现在他脚下,“站稳,不要多想,会掉下去的。”
“杨夏,我们之间恩行已尽,有缘再见。”
“胡仙长,有缘再见。”
还未等杨夏把话说完,胡伟便向前一踏,一柄同样由灵气所化的飞剑便出现在他脚下,而后无风自起,带着周墨御剑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杨夏不由一笑,墨娃子,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村子中,随着一声惊呼,无论男女老少皆是抬起头,看着那飞在云层中的两道身影,
“那是,仙长和墨娃子吗?”
“墨娃子,在天上飞!”
又是一阵喧哗,直到胡伟和周墨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人群才堪堪散去,各自忙活。
林家草木屋。
“杨先生,您来了。”
林家安看着前来登门杨夏,急忙招呼他进屋,搬凳对坐,茶水上桌。
杨夏环顾一周,见未看到那可爱活泼是小姑娘,开口问道:
“林老,小云儿呢?”
见杨夏问起自己小孙女,林家安不由想到难道是要让小云儿去上学堂了,便连忙说道:
“我那小孙女应该是躲起来伤心去了,墨娃子走了,其他孩子要么去了学堂,要么年龄太小,她一时间没了玩伴。”
“哈哈哈,林老,明天让小云儿跟着其他孩子,一同去学堂读书学习吧。”
“真的!太谢谢您了,杨先生。”
闻言,林家安一喜,激动的站起身来,像年轻了几十岁,正要对着杨夏鞠一躬,吓得杨夏连忙站起,将他扶住,失声笑道:
“林老,这可不行,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当初要不是您们接纳我,让我留在村子,恐怕如今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不行礼了,不行礼了,等我那小孙女一回来,我就告诉她,让她明天去学堂读书学习。”
“行,那林老,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杨先生,您慢走。”
“嗯。”
看着杨夏离开,林家安高兴的恨不得现在就让自己的小孙女去学堂学习,但他也只是想想,让小云儿一个人静静吧。
飞剑上。
“小家伙,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胡伟看着身边断腿的周墨,实在是经不起疑惑之心,开口问道。
闻言,周墨倒没有隐藏,点了点头,道:
“十岁那年,我跟着爹上山捉兔子,由于太过高兴,在山上乱跑,不小心掉下土坑,摔断了腿,后来,大夫说腿完全摔断了,无法再医治了,为了不继续影响我的身体,便把腿截了。”
听完,胡伟都忍不住一阵寒颤,而看向周墨却发现他像是说着一间与他无关的事,毫无变化。对此,胡伟拍了拍胸脯安慰他道:
“你放心,我开山宗资源丰富,你的断腿可以医治,不过要花些日子,断腿才能完全长出。”
闻言,周墨目光闪烁,不禁伸手摸了摸左腿截断处。
“谢谢仙长。”
“哈哈哈,不用谢,你若是通过弟子考核,我们便是同门师兄弟了。”
“嗯。”
赶路乏味,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直到夜色降临,才从天上落下,随意找了一处地点,生火,歇息。
眨眼间夜过天明,胡伟带着周墨御剑飞天,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