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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慵懒假日

Ann泠善然
跌坐在地,白玉酒壶从无力的指尖滚落,琥珀色的灵酒洒在焦黑的土地上,渗入那些被妖兽利爪撕裂的沟壑。“怎么会...”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明明说好了要护她周全...”这位向来肆意洒脱的菩提国王子,此刻眼底翻涌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

    虚空突然泛起涟漪,带着星光的尘埃在空中凝聚成字。玉君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教兰君写的星轨密文,每个字都带着她特有的圆润笔锋:“去星渊古殿...找逆转之法...”风君瞬间起身,软剑出鞘直指虚空:“你是谁?把兰君藏到哪里去了!”然而尘埃组成的文字渐渐消散,只留下最后一抹微光没入云层。

    “星渊古殿在璞竺国最东边的永夜山脉。”玉君握紧拳头,金袍下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绽成小小的红梅,“那里布满上古结界,连我父皇都不敢轻易涉足。”他转身看向风君,眼尾的朱砂痣因充血而愈发鲜艳,“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

    风君冷笑一声,抹去唇边血迹,重新系紧歪斜的金丝藤:“璞竺国的地盘?正好,省得我再破你的禁制。”他的血瞳闪过一抹猩红,软剑上的银线突然迸发寒芒,“不过先说好,找到兰君后,她归我。”

    玉君周身腾起金色火焰,烧焦的锦袍无风自动:“做梦。”他抬手召出星轨锁链,锁链末端的星辰吊坠与风君的剑尖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从你教她偷练禁术的那天起,就该知道自己没资格。”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泛着幽蓝光芒的藤蔓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兰君的模样。“别吵了...”藤蔓幻化的虚影带着无奈的笑意,浅蓝色的光晕中浮现出她往日的温柔,“再耽搁下去,连最后的机会...”虚影突然破碎,藤蔓化作光点没入两人眉心,同时涌入的,还有星渊古殿的路线图,以及...兰君残留的灵力。

    玉君抚上额头,感受到那丝熟悉的灵力,喉咙发紧。风君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白袍下的身躯微微发抖。远处,永夜山脉的方向传来低沉的轰鸣,云层翻涌着诡异的紫色,仿佛在警告着即将踏入的人。而此刻,两个向来针锋相对的人,却不约而同地朝着山脉迈出脚步——为了那个让他们甘愿赴汤蹈火的女子。

    永夜山脉的雾霭如浓稠的墨汁,缠绕在嶙峋的岩石上,每一缕雾气都泛着幽蓝的磷火。玉君的金色锦袍在雾中若隐若现,破损处渗出的血珠很快被寒气凝结成冰晶。他抬手拂过腰间残缺的星图锦囊,那里还残留着兰君指尖的温度。风君的白袍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把曾护过兰君千百回的软剑,剑身银线在黑暗中流淌着诡异的光。

    “小心,这里的雾气......”玉君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数十条紫黑色藤蔓破土而出,藤蔓表面布满人眼状的凸起,瞳孔还在机械转动。风君冷笑一声,软剑划出半轮银月,剑气所过之处藤蔓瞬间化作黑血,“不过是星渊古殿的看门傀儡,也敢拦路?”

    玉君却眉头紧皱,金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成盾:“这些藤蔓上有上古巫族的诅咒印记。”他的星轨锁链呼啸而出,缠住藤蔓的瞬间,锁链上的星辰吊坠开始黯淡——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他与兰君的一段回忆。当最亮的那颗星彻底熄灭时,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是针对我们的陷阱。”

    风君的血瞳突然剧烈震颤,他猛地拽住玉君的手腕向后疾退。方才立足之地轰然炸开,无数骨刃冲天而起,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璞竺国的皇子,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风君将玉君甩开,发丝间断裂的金丝藤随动作轻晃,“若不是看在兰君的份上......”

    “够了!”玉君转身时金色火焰暴涨,烧焦的锦袍下肌肉紧绷,“你以为我想和你同行?若不是兰君......”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星轨锁链无意识地缠绕在手臂上,“若不是为了她,我早该将你这个教她涉险的罪魁祸首......”

    两人的争吵被突如其来的尖啸打断。浓雾深处,数以百计的幽影浮现,它们形似兰君,却长着扭曲的利爪,浅蓝色的裙摆下渗出黑色黏液。玉君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长枪瞬间凝聚成型:“幻术?”风君却脸色苍白,软剑在颤抖——那些幽影的神态动作,竟与兰君平日里撒娇时如出一辙。

    “哥哥......”最前方的幽影张开嘴巴,声音却像是从深渊传来。风君的血瞳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挥剑的手却停在半空。玉君趁机甩出星轨锁链,将幽影钉在岩壁上,锁链却被黏液腐蚀得滋滋作响:“清醒点!这些都是假的!”

    “可我宁愿它们是真的......”风君的低语混在呼啸的山风中,白袍下的身躯微微发抖。他突然收起软剑,张开双臂迎向扑来的幽影,“至少还能再听听她的声音......”玉君咒骂一声,金色火焰将幽影群逼退,却见风君颈间浮现出血色咒文——竟是要用禁术强行突破幻境。

    “你疯了?!”玉君拽住风君的衣领,却被对方反手掐住喉咙。两人在雾气中缠斗,星轨锁链与血色咒文交织,在黑暗中炸开绚丽又危险的光芒。而在他们脚下,那些被斩杀的藤蔓正在悄悄重组,人眼状的凸起中,渐渐浮现出兰君含泪的面容。

    玉君的星轨锁链与风君的血色咒文轰然相撞,两股力量在半空炸开时,整片永夜山脉都为之震颤。玉君被气浪掀飞,金色锦袍上裂开更多狰狞的裂口,露出肌理分明却布满旧伤的胸膛,那些伤痕大多是为了替兰君挡住刺客留下的。他抹去唇边血迹,眼尾的朱砂痣因愤怒而猩红如焰:“你若想死,别拉着兰君陪葬!”

    风君的白袍已被咒文反噬的血雾浸染,发间残余的金丝藤深深勒进皮肉,却不及他眼底的痛意深刻。“陪葬?”他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近乎癫狂的苦涩,“从她消失的那一刻起,我的命便已没了意义。”软剑突然脱手,化作万千银针射向玉君,“你以为你真能救她?不过是自欺欺人!”

    就在银针触及玉君咽喉的刹那,地面突然涌出清澈的灵力溪流,藤蔓上兰君含泪的面容骤然破碎。玉君与风君同时僵住——那股灵力的气息,分明是兰君独有的柔和却坚韧的力量。雾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前方悬浮在悬崖之上的星渊古殿,殿门缓缓开启,透出幽蓝的光。

    “她......还活着。”玉君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星轨锁链上黯淡的星辰竟重新亮起微光。他望着古殿,想起兰君曾说过最向往神秘的古遗迹,那时她歪着头,发间素兰蹭过他的衣袖,“要是能和玉君一起探索,再危险也不怕。”此刻这份回忆却如利刃剜心,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古殿,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风君的血瞳映着古殿的光,突然踉跄着扶住岩壁。三年前他带兰君偷溜出宫时,也曾见过她这般期待的眼神。那时她攥着他的衣袖,浅蓝色裙摆沾满泥土:“哥哥,外面的世界是不是都像传说中那样精彩?”如今,他却差点为了虚妄的幻象放弃寻找她的机会。

    两人沉默着走向古殿,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玉君抬手拂过殿门的符文,金色灵力与符文共鸣,在地面投射出星轨图。风君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白袍下的指尖冰凉:“若真有逆转之法......”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带她回来。”

    玉君凝视着风君染血的脸,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执念。星轨图突然泛起红光,古殿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一阵带着兰君气息的风扑面而来,却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殿内传来模糊的呼唤,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听,而两人几乎同时握紧了武器,踏入了未知的黑暗。

    踏入星渊古殿的瞬间,玉君金色锦袍上的龙纹突然剧烈灼烧起来,仿佛在抗拒殿内弥漫的诡异灵力。他抬手召出星轨护盾,幽蓝的符文在护盾表面流转,映得他冷峻的面容愈发苍白。作为璞竺国最精通星象秘术的皇子,他能清晰感知到,这股灵力中混杂着被扭曲的菩提子力量——那本该是守护兰君的圣物之力。

    风君的白袍猎猎作响,发间断裂的金丝藤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他的血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软剑上的银线渗出丝丝寒气。当目光触及墙壁上若隐若现的血纹时,这位向来狂放不羁的菩提国王子,心脏猛地一缩。那些血纹勾勒出的图案,分明是兰君幼时在他手心画过的平安符。“这里...不对劲。”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殿内突然响起空灵的笑声,七道淡蓝色身影从地面升起,每一道身影都穿着与兰君相同的浅蓝色衣裙,却面无表情。玉君的星轨锁链瞬间飞射而出,却穿透了虚影,锁链撞击在石壁上,溅起火星:“又是幻术!”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焦急,额间青筋暴起,想起兰君被卷入这场危机时,自己却没能保护好她。

    风君却一动不动,血瞳中映出虚影的轮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几何时,兰君也是这样穿着浅蓝色衣裙,追着他讨要糖葫芦,裙摆上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烁。此刻,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软剑滴落:“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宛如即将爆发的猛兽。

    虚影们突然同时开口,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想要救她...就付出代价。”其中一道虚影抬手,空中浮现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兰君虚弱的模样。她的浅蓝色衣裙沾满血迹,颈间本该破碎的菩提子项链,此刻却散发着不祥的黑光。玉君的呼吸停滞,星轨锁链不受控制地疯狂舞动;风君则猛地冲向铜镜,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回,撞在石壁上,咳出一口鲜血。

    “什么代价?”玉君咬牙问道,金色灵力在周身翻涌,锦袍被震得猎猎作响。虚影们发出刺耳的尖笑:“她的命,与你们的命...只能留一个。”风君擦去唇边的血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绝望与决绝:“选?我根本不会选!”他的血瞳泛起猩红的光芒,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残影,朝着虚影冲去,“我要把你们都撕碎,然后带她回家!”

    玉君望着风君疯狂的背影,又看向镜中兰君苍白的脸,内心剧烈挣扎。作为璞竺国未来的储君,他向来以冷静著称,但此刻,他的理智正被汹涌的爱意与恐惧吞噬。星轨图在他脚下缓缓展开,他低声呢喃:“兰兰,等着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握紧拳头,金色火焰在拳心燃烧,毅然决然地加入战斗,而古殿深处,那股扭曲的灵力正在不断增强,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风君的血色残影与虚影相撞的刹那,玉君的星轨图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七道虚影同时发出尖啸,化作七支冰箭射向风君后背。玉君瞳孔骤缩,金色火焰包裹的长枪破空而出,枪尖击碎冰箭的瞬间,他看到风君白袍下渗出的鲜血在地面晕开,宛如一朵妖冶的红莲。

    “菩提国的王子,就这点能耐?”虚影们的声音混着殿内的回音,如同千万根钢针直刺耳膜。风君抹去嘴角血迹,血瞳泛起妖异的紫光,软剑银线突然暴涨,在他周身织成血色光网。作为菩提国最年轻的禁术天才,他脖颈处浮现出古老的咒印,每道纹路都在吞噬周围的灵力:“今日便让你们看看,被神抛弃的血脉有多可怕!”

    玉君的星轨锁链缠住另一道虚影,金袍上的龙纹随着灵力流转发出龙吟。他望着风君愈发失控的模样,内心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个曾与他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男人,此刻却为了兰君不惜燃烧生命。“别冲动!”玉君甩出锁链缠住风君的手腕,“她若醒来,看到你这般...”

    “住口!”风君反手挥剑,银白剑气擦着玉君耳畔划过,“你懂什么?!从她出生那日起,我便发誓要做她永远的护盾!”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发间断裂的金丝藤彻底崩落,“可我连她被人算计都察觉不到,我算什么哥哥!”

    虚影们趁机凝聚成巨大的冰棺,镜中兰君的身影被困其中。她苍白的面容贴在冰壁上,浅蓝色衣裙被幽黑雾气侵蚀,每一寸都像是在诉说着痛苦。玉君的星轨锁链瞬间缠绕上冰棺,金色灵力与棺上的咒文剧烈碰撞,震得他虎口发麻。“兰兰,坚持住!”他的声音在颤抖,想起往日她靠在自己肩头听星轨故事时,发间素兰的香气。

    风君突然收剑,整个人化作血色漩涡冲进冰棺。玉君瞳孔骤缩,想阻止却被虚影缠住。“风君!你疯了?!”他怒吼着,金色火焰将虚影烧成灰烬,却见冰棺中爆发出刺眼的血光。当光芒消散,风君浑身浴血地站在冰棺前,他的软剑贯穿了虚影的心脏,而自己的胸膛也插着对方的冰刃。

    “原来...禁术反噬是这种感觉。”风君踉跄着后退,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不过...能救她,值了。”他的血瞳逐渐黯淡,却在看到玉君冲向冰棺时,露出释然的笑。玉君颤抖着伸手触碰冰棺,兰君颈间的菩提子项链突然发出共鸣,黑光与金光在殿内交织,古殿的墙壁开始龟裂,预示着更强大的力量即将苏醒。

    古殿剧烈震颤,碎石如骤雨般坠落。玉君用星轨锁链将兰君的冰棺紧紧护住,金色锦袍被划破多处,露出渗血的伤口,可他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冰棺中面色苍白的爱人。作为璞竺国最具天赋的皇子,他精通星象秘术,此刻却在心底疯狂祈祷,祈求星辰之力能回应他的呼唤。

    风君单膝跪地,白袍已被鲜血浸透,发间残余的碎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他强撑着身体,软剑深深刺入地面,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血瞳中的光芒愈发黯淡,却依然死死盯着冰棺:“别...别让她有事...”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全身力气。

    冰棺表面的咒文突然加速流转,兰君颈间的菩提子项链黑光暴涨,将整个古殿映得阴森可怖。玉君感受到契约之力在体内翻涌,兰君的气息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如此缥缈。他想起曾经与她在星轨塔共度的时光,她专注聆听他讲解星图时,眼中闪烁的光芒比星辰更动人。而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黑暗力量侵蚀。

    “不能再等了!”玉君突然暴喝,金色灵力如潮水般注入星轨锁链,锁链瞬间化作无数星芒,刺入冰棺。每一道星芒都带着他对兰君炽热的爱意,以及无法保护她的悔恨。剧痛从灵力接驳处传来,他却紧咬牙关,不肯有丝毫退缩。

    风君挣扎着起身,踉跄着走向冰棺,白袍拖在满是碎石与血迹的地面。“算我求你...”他看向玉君,眼中罕见地没有了敌意,只有无尽的哀伤与恳求,“一定要救她...”话音未落,他抬手将剩余的灵力注入软剑,银线缠绕的剑刃爆发出刺目银光,狠狠劈向冰棺。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冰棺终于出现裂痕。兰君的身体缓缓下滑,玉君眼疾手快,冲上前将她抱入怀中。她的肌肤冰冷如霜,浅蓝色衣裙残破不堪,嘴角还挂着黑血。“兰兰,醒醒...”玉君声音哽咽,将脸贴在她的额头上,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风君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看着玉君怀中的兰君,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他想起小时候,兰君总是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想起她第一次学剑时,笨拙却认真的模样;想起她看向玉君时,眼中藏不住的爱意。“这样...就好了...”他喃喃自语,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此时,古殿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一股更加强大的黑暗力量苏醒。玉君抱紧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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