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我没能瞻仰到您大获全胜、将那头魔狼利落斩杀的尊荣,可惜我没能在当时就赞颂您的伟大身姿,没能…..”
阿列克谢不长记性的开始继续用咏叹调“赞扬”雅辛托斯。
他声音回荡在山洞内,慢慢地,逐渐失去了语言的调性,开始扭曲、失真。
“刺啦——”
雅辛托斯仿佛听见了,钢材直接摩擦刮蹭的声音、长指甲摩擦黑板的声音,塑料袋不断被蹂躏的声音,在这些声音的变调下,雅辛托斯听见了来自阿列克谢内心深处翻滚的恶意:
“焦躁吧……生气吧…..让我看看你充满怒火的模样….”
于此同时,,似乎又有些其他声音融了进来,模糊细碎,像是命令又像是渴望:
“活下……复活……来…活……”
雅辛托斯的精神在呓语与来自阿列克谢恶意的折磨下几近崩溃,狂烈的暴戾不断从身体、内心各处涌现出来,破坏的欲望,嗜血的想法也随之出现。
“生气吧……快点…快生气吧……让我看看你生气的样子……”
如从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雅辛托斯狂躁地对所有的这些声音都感到厌烦至极,祂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暴怒脱口而出:
“闭嘴!”
低哑的声音中压抑着狂暴,从雅辛托斯的喉中破了出来。
那声音仿佛能够沟通自然之灵,不,不只是沟通,甚至是直接命令、调动自然的力量,在自然的协调下,山洞内一切的“存在”都失去了“声音”,陷入了静止,火光消失,石洞陷入黑暗,洞内温度也迅速下降到0度以下。
首当其冲,虽然不是主要的针对者,但是作为这道命令范围内唯一一个“活人”,阿列克谢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思维开始迟缓,甚至就连自己在自己的意识里想要开口说话都难以做到,用着最后的意志力,他尝试着将身体火焰化或者钢铁化,没有任何的反应。
三瞬之后。
笼罩在山洞内的力量逐渐开始向着雅辛托斯的体内收缩。
雅辛托斯心灵深处的呓语声音逐渐淡去,但是呓语到来的后遗症使得他不得不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求缓解头痛。
“呼!”
雅辛托斯呼出的气凝结成雾。
“艹!我差点裂成好几块。这….”就是代价吗?
又休息了好一会儿,终于感觉好点了之后,雅辛托斯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变成了“冰雕”的阿列克谢。
“我之前应该已经拜托过你换个语气了吧……你变成现在这样也不完全是我的问题!你要是真的学会好好说话了,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带着些还未完全消散的暴躁以及被“挑衅”的不满,雅辛托斯对着阿列克谢训斥道。
瞟了一眼变成了“冰雕”的阿列克谢,可惜此刻的他并不能回答雅辛托斯。
“啧,真麻烦,还得想办法让你变回来,毕竟你罪不至此..…….”
‘但是嘛……“猎人”什么的多闭一会儿嘴也不是不可以。’
一边嘀咕着,雅辛托斯一边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回想起刚刚匆忙之下喝斥“闭嘴”时的感受,那种……歌唱一般却是下达意志的感受,用那可以沟通自然力量的语言开口尝试道:
“恢复吧!”
火堆重新燃了起来,石洞内的温度开始逐渐恢复,洞内的一切都开始不再“安静”,阿列克谢也如同刚被人救起的溺水者一般,大口喘着粗气,差不多缓过劲来之后。
“感……感谢您…..您的……仁……..仁慈。”
“你结巴了?”
雅辛托斯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应…..应该是….是………是的…阁下。”
“你要不唱首歌给我听听吧?我还没听过结巴唱歌呢,说定定别有韵味啊!”
还没等等阿列克谢回答他又自己否定到。
“算了,算了,光是想一想就有点污染我的耳朵了,闭嘴吧。”
阿列克谢刚刚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险些呛到自己。
老实说,雅辛托斯觉得阿列克谢现在就算是结巴了,也是自找的,“猎人”管不好自己的嘴巴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很快带过这个话题,雅辛托斯看了看阿列克谢,又转头看了看深邃的洞口,另提新问:
“你可以带我去你们的住所吗?嗯……..我是说聚集地之类的。”
“抱…..抱歉……..阁”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阿列克谢还没说完,雅辛托斯打断他的话,转而继续补充问到。
“对了,我记得应该还有一个人来着,那个金色头发的,嗯……女性同伴,对,你那个金色头发的女性同伴去哪儿了?我记得你刚刚好像说过她的名字,她好像是叫洛…”
雅辛托斯突然把头转向洞口。
一到“声音”似乎正向着这里飞速靠近。
雷暴的轰鸣,大海的怒吼,狂风的呼啸,暴躁的旋律都被强硬的拧成一道,而这道“声音”似乎马上就要到达两人所处的山洞。
雅辛托斯下意识抓着身下的毯子和油灯,肃的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那道“声音”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我感觉祂位格好像并不低………和当时那头魔狼给我的感觉差不多?‘
“我们应该来不及等你那个女性同伴了,你有没有告诉别人这里的位置,有某个可能是天使的存在,马上就要到这里了,大概率是冲我们过来的。”
阿列克谢犹豫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希望是你的熟人吧…..”不然就只能靠我了,金手指在不清楚情况的条件下,我还是尽量少用比较好……毕竟是诡秘,还有刚刚奇怪的呓语,我可不想哪天发现我不是“我”‘
雅辛托斯低喃。
那道“声音”到了!
雅辛托斯紧紧盯着洞口,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高大魁梧的男性身影,高大到雅辛托斯需要仰视的程度,一块白色希顿(1)横向对折包住半边健硕的身躯,余下布料自然垂落,反而衬出了一种古典的美感,宽阔的肩膀上还披着一块较大的希玛提翁(2),一角搭在手臂上,其余被随意弃在了祂的身后。
深蓝色的,粗壮如小蛇般的头发,金色的眼眸中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雷霆在闪烁,高颧骨,鹰钩鼻,深眼眶,有点像是斯拉夫人,又有点偏向于地中海的长相,倒是和祂身上的希腊样式的服饰配合的很好。
‘风暴途径的天使?和记忆里那本书的描述及其相似啊,再加上第二纪…..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看到尖耳朵,不是精灵,不是精灵的风暴途径天使………‘
“你是……”
“我的名字是列奥德罗,主让我来带你去见他。”
没有等雅辛托斯说完,列奥德罗就开口打断道。
’贞德食泥呀!不对,远太知道我?是“预言”?还是其他的什么?‘
“好。”
正准备动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雅辛托斯转头看了看仍在火堆旁边的阿列克谢。
“那…..他呢?”